當代法國哲學家傅柯(MichelFoucault)晚期由知識、權力、倫理三角度切入「自我修養」(culturedesoi,self-cultivation,Selbstkultivierung)的主題,對精神修養的觀念提出反省,並且藉由「通古今之變」,探尋修養哲學的困境與潛力。傅柯串連批判精神與修養實踐、美學與創造性,敞開人生修養的跨文化視野,對傳統的修養觀提供了批判性反思的獨特契機。
「自我修養」本是古代歐洲哲學的主要領域,而傅柯晚年特別著重「修養」與「美學」的關係,對於修養哲學提出革新和現代轉化。這樣思想的轉折,在1978年前後已可見端倪。他先是以「治理性」的概念補充,甚至取代「權力」;再則透過基督教「牧師權力」的分析,切入古代希臘、羅馬文化的探索。
何乏筆教授以深入歐洲古典哲學研究等方式,檢驗傅柯晚年思想的諸多論說,企圖弔詭地以投入傅柯思想的方式,擺脫傅柯所代表的「現代性」牢籠。他也將「美學修養」視為當代跨文化哲學的共同問題,把傅柯思想與當代漢語哲學熟悉的本體、工夫、境界等概念加以連結,以展開晚期傅柯修養觀的內在批判。
在何乏筆教授的論述中,自我修養(以及「修身」、「修己」等)的相關話語和實踐,已成為穿越古今東西之間的重要文化通道。《修養與批判》表面上探索歐洲哲學的問題,深層處卻已貫穿跨文化的混雜交織,一方面藉由中國文人美學的資源,豐富歐洲文化在同一面向的貧乏;另一方面則探究傅柯式美學修養的長處,以界限經驗的概念突破中國哲學及美學研究的刻板觀念,以實際的哲學工作,展現出當代漢語哲學的跨文化潛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