★2009年中文版新增重逢篇
★屬於21世紀的奧德賽!扣人心弦、驚心動魄的史詩般旅程!
★根據「普立茲特寫寫作獎及攝影獎」系列報導寫成
因為窮到養不起孩子,安立奎的母親在他五歲時,忍痛拋下子女,遠赴美國工作。漫長的十一個年頭過去,極度思念母親的安立奎決定動身去尋找母親。帶著母親的電話號碼,他獨自一人從宏都拉斯出發。身上僅有五十七塊美金的他,只有一種方法能夠進入美國──那就是偷搭人稱「死亡列車」的載貨列車,沿著墨西哥鐵路非法潛入美國。
在黑幫、惡盜和貪污警察層層環伺的路途上,安立奎和其他偷渡的孩童成為惡徒眼中的獵物,隨時都可能慘遭搶劫剝削、毒打殘殺;他們攀附在車頂、車廂邊,在行進的火車上跳上跳下,面臨著被碾斷手腳,甚至喪失生命的危險。
每年都有數千名像安立奎的偷渡兒童,湧入美國尋母;這些孩子──有些甚至只有七歲大,有的曾被遣返達二十七次,他們勇闖死亡險境、歷經無法想像的苦難,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的機智、意志和勇氣。這個根據《洛杉磯時報》榮獲2003年「普立茲特寫寫作獎及攝影獎」系列報導,而寫成的真實故事,是他們共同的史詩故事。
★2009年中文版新增重逢篇
馬莉雅搭著巴士穿過整個墨西哥。負責將她送至美國的土狼,一路上藉由賄賂墨西哥警官打通關節。旅程中,土狼甚至將她和其他十六名偷渡者藏匿在一部卡車後頭。馬莉雅很感激有土狼幫忙——一部分是因為那代表她不必搭上安立奎必須搭上的火車。
某天天將破曉前,馬莉雅正要游泳渡過格蘭德河,進入德州時,遭遇到了困難。她在河裡弄丟了背包,而她所帶女兒雅思敏唯一的照片就在裡頭。但離開宏都拉斯幾週後,她安全抵達佛羅里達,與安立奎重逢。
值此期間,每當四歲大的雅思敏聽見頭上有飛機掠過的引擎聲,總會跑到門外大喊:「再見了,媽咪!」
被托給安立奎妹妹貝琪照顧的雅思敏,也總會問姑姑:「姑姑,媽咪還會回來嗎?」
「不會,妳媽咪跟妳爸比在一起。」貝琪回應。
雅思敏堅持說:「那她不會回來了嗎?」
貝琪跟雅思敏說是的,但她父母希望有天能接她到美國。
馬莉雅想念每天起床時幫雅思敏洗澡穿衣的時光。她想念過去週末時帶她到甜甜圈店吃東西的情景。她想念每天傍晚,與女兒一同躺在床上的日子。雅思敏總是會喝一瓶溫牛奶,揉揉她媽媽的肚子,最後進入甜蜜的夢鄉。
安立奎和馬莉雅每星期會從佛羅里達,打電話給女兒一、兩次。他們總會問雅思敏是不是有乖乖聽話。雅思敏則告訴他們她那星期做的所有事情、去過的地方,還有她跟貝琪的寵物兔子都玩些什麼。她也告訴他們,她想到美國跟他們團聚,甚至也唱了她在幼稚園裡學到的童謠給安立奎聽。但是當她掛上電話,她能稱之為「爸比」的人,就成了貝琪的法定丈夫。
安立奎總是說有天存夠了錢,就要在宏都拉斯買間房子、開間小店。他總是說,總有一天,一定要回去。露德卻覺得,回去的人反到比較可能是她的妹妹米麗安。二○○三年時,米麗安拋下了三個分別是九歲、七歲及兩歲的孩子,從宏都拉斯來到了美國。她兼了兩份工作,分別是旅館的清潔工跟餐廳的洗碗工。她每個月都寄二百四十元美金給在宏都拉斯的孩子。她重新整修了娘家的房子,開了間兩層樓的美容沙龍。貝琪曾修過頭髮造型課程,她將與米麗安一同經營這家沙龍。米麗安希望一、兩年後——在孩子們長大之前——就能存到足夠的錢衣錦還鄉。
露德很高興能與熱情的安立奎相聚,但她仍然非常思念貝琪。二○○六年的元旦,她打電話給人在宏都拉斯且懷有身孕的貝琪。貝琪即將為露德添第二個孫子,這也表示露德即將再次錯過另一個孫子的出生。露德傷心地哭了,並且告訴貝琪自己近來一直受嚴重頭疼所苦。「我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久了,恐怕再也沒機會見到妳了。」她告訴貝琪:「看來只有等到實現在宏都拉斯養老的夢想,我才有機會再見到妳了。等妳見到我的時候,我都已經老了。」
在成長的歲月中,貝琪總是夜以繼夜、年復一年地做著相同的祈禱。她總是乞求上帝,希望能夠再見到母親。她告訴上帝,即使她只能看她母親一眼、抱她一回也好。貝琪從來沒跟露德透露自己的心願,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每晚的祈禱。她已經不再抱著能見到她母親的願望,甚至不允許自己想像與母親重逢的畫面。
二○○六年七月三十一日,貝琪產下一名男嬰,取名亞歷山大.哈菲。那年夏天,最熱門的西班牙語電視節目之一「法蘭西斯可脫口秀」(DonFranciscoPresenta),邀請安立奎與露德上節目。「法蘭西斯可脫口秀」在美國與拉丁美洲的收視率都相當不錯。這個節目跟另一個節目「週六大綜藝」(SebadoGigante),讓法蘭西斯可成了西語系世界最家喻戶曉的名人之一——他可說是大衛.賴特曼與歐普拉的拉丁混合版。
二○○六年九月十一日,安立奎、露德與我來到有現場觀眾的攝影棚。在進行拍攝之前,法蘭西斯可問了安立奎之前與母親曾有過的問題。安立奎說,現在他們的相處情形已經好多了。每天早上上班之前,他都會先開車到母親公寓。露德會遞給他一杯咖啡,安立奎則回以露德一個熱情的擁抱。他們都深愛著彼此。安立奎也告訴法蘭西斯可,他每週工作六天,非常努力在存錢。
法蘭西斯可問安立奎是否仍在吸毒。安立奎說自己已經不吸膠了,但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候,還是會抽點大麻菸。法蘭西斯可聽了不表認同地皺皺眉。
安立奎、露德與我穿過一道白色的旋轉門,上台坐到法蘭西斯可身旁時,全場觀眾歡聲雷動。法蘭西斯可此次訪問的焦點在於:這幾年的骨肉分離,最終是否值得?有過這種經歷的母子是怎麼看待這件事?這樣的情況還會一再上演嗎?……
(待續)